好在同學們的適應力沒這麼好,沒那麼快習慣有狼人類在身邊的生活,下課後,向轉學生介紹學校環境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櫻蘭這個坐在他旁邊的倒楣鬼身上。

「這裡是各班教室,在過去是像實驗室這類的專科教室,另一邊是老師辦公室……」她帶著克里恩四處走動,認真地跟他介紹校內的分佈和設施,「東邊是操場,排球場和籃球場在西邊,南方是圖書館和活動中心,北方是大門所在。」

「櫻蘭。」

「怎麼了?」

「這些我只要用魔法探知,或以後自己走動就會明白的,妳無須跟我介紹。」

「喔喔……」她總不能說這樣做是為了不要被人發現她們「非比尋常」的關係吧?

櫻蘭以帶轉學生認識新環境為名,快速的把克里恩拖出教室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她是他該死的黎芙。如果讓班上發現她和克里恩異常的熟識,接著進行想像力豐富的臆測……她可不想挑戰校刊社挖新聞的能力,被發現還好,要是被放上校刊,她還能見人嗎?這件事她最不想給「那個人」知道啊……

還是小心為上。

「到頂樓去吧!這附近沒什麼高大建築,應該可以看得很遠,我想跟附近的精靈們打聲招呼。」克里恩抬頭看看上方,夕陽漫了整個天空的橘。

頂樓……「學校頂樓是禁止上去的耶!」櫻蘭說。

「只要不被發現,就不算違反校規吧?」克里恩邪邪一笑,居然讓他的臉龐更加的好看,「我會把我們兩個的身影隱藏起來的,帶我到頂樓去。」

「不……不行,我不知道怎麼去頂樓,學校沒有通往頂樓的樓梯。」櫻蘭低下頭,卻讓克里恩發現她正在撒謊。

「這樣啊,那我只好抱著妳走牆壁上去囉!」克里恩用失望的語氣說,「而且,就算只有一點點,我獸化的時候,是沒辦法使用隱藏術的喔!」

櫻蘭一驚,左右張望,放學後的學校依然很多人,如果克里恩在眾目睽睽下,抱著她走上牆壁的話,這下校刊社連挖新聞都不必挖了,明天校刊頭版就會是他們「飛簷走壁」的快報……

「不用不用,我告訴你怎麼上頂樓。」櫻蘭挫敗的說。

唉,頂樓耶!為什麼她得跟他上頂樓啊!

傳說如果兩個人能在學校頂樓看著太陽落下,那麼太陽神就會讓他們永遠的在一起。

櫻蘭怎麼樣也想跟「那個人」一起欣賞頂樓的落日,哪知道現在卻被脅迫要跟一個才認識不久的狼人類單獨上去,她什麼命啊她……

ㄧㄚ對,之ㄨㄞㄢ打開門,迎向他們的是美麗的夕陽,還有羽茜。

「…羽茜……」櫻蘭失了神的聲音顫顫的傳到三人耳裡。

羽茜舉起了手上的美工刀,刀面上反射的是代表幸福的夕陽。

「拜託妳,櫻蘭……」把美工刀橫在自己的脖子上,羽茜說:「……把學長讓給我好不好?」

「什麼?」櫻蘭對於突然出現的情景感到相當驚訝。

「拜託,櫻蘭長得這樣漂亮,人又很好,一定可以很快的找到下一個對象的……而且你看,連王子也出現在妳身邊了。櫻蘭,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只剩下學長啊……如果我失去了他,那我也就失去了活在世界上的意義了……答應我好不好,櫻蘭……」羽茜一邊說,一邊流淚,手上的美工刀漸漸陷入脖頸的肌肉裡面。

櫻蘭和羽茜是在入學典禮上認識的,也許是精神的頻率太相近,互不相識的兩人一見如故,縱使過去的生命從來都沒有交集,她們卻很意外的聊得來,甫開學就成為對方最熟悉的好朋友。

喜好相同的她們也加入了同個社團,卻沒發現這是她們友誼破滅的開始。社長是個有著陰鬱眼神的斯文少年,當他的手指在鋼琴上靈活的移動的時候,所有的女孩子巴不得自己就是那架鋼琴,都祈禱他能用同樣熱切的眼神望著自己,用同樣專一的心對待自己,櫻蘭跟羽茜也是一樣。情竇初開的少女們還沒有辦法去分辨什麼是崇拜,而什麼又是愛,當然也無法區分之間的差別,她們只會知道自己漸漸的眼裡只容得下那個在陽光下彈奏美妙旋律的少年。

相較於殷切期盼的少女心,學長的心卻像是冰封一般,沒有一絲溫度,很多女孩一碰到就被狠狠凍傷,再也不敢跨出一步,只有櫻蘭和羽茜,互不知情的自認為自己才會是融化那座冰山的小陽春。

櫻蘭有著及腰的自然捲,不是令人煩躁的小小自然捲,而是相當自然的將頭髮在背後奔流成一條瀑布。水零零、骨碌骨碌轉動的大眼睛讓路人回頭率幾乎達到了九十,天生的紅唇笑起來有美麗的弧度。而跟她的外表一樣,櫻蘭的為人也相同的討喜,逢人便笑化解了陌生的尷尬,活潑的個性更讓她經常是團體中的中心人物,在社團當中也是如此,很快的,她就來到伸手足以碰觸到學長的位置,所有的人都認為學長會選擇這位甜美可人又善解人意的小千金,卻沒有多少人知道學長的心門也從來都沒有對櫻蘭開啟。

而羽茜呢?雖然頻率跟櫻蘭很類似,但是站在她身邊,羽茜總像是劣質的複製品,也許櫻蘭的優點羽茜也有,但是永遠都差了一節,羽茜終究是羽茜,不會變成櫻蘭。

縱然如此,但是她們對學長的心卻是一樣的,都會因為學長的一句話雙雙把頭髮燙直,每天認真的保養頭髮,只因為學長說喜歡頭髮看起來好摸的女孩子;也會因為學長的一句關心而開心很久很久;更會因為學長不經意的溫柔感到心動不已…

「我……」櫻蘭很不知所措,對她來說,學長也是她的唯一,唯一一個她喜歡的人,要她說放手就放手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櫻蘭無法否認自己擁有比羽茜更多幸福的這句話,而她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好朋友以性命相求,叫她怎麼忍心拒絕……

「不行,她做不到。」銀光一閃,小小的美工刀就飛去地板的邊邊,脫離羽茜的掌控。

動手的是克里恩,半獸化的他頭上兩隻耳朵警戒的立著。

「克里恩!」「王子殿下!」

「對不起,櫻蘭主人,但我還是認為您不能答應那個女人的要求。」

「什麼『那個女人』,那是羽茜啊~」櫻蘭總算是回過神的對克里恩大吼。

「櫻蘭主人,那個女人已經不是你們當初認識的羽茜小姐了。基本上,她的心已經快要死了,現在充其量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克里恩平穩的語氣當中透漏著哀傷的氣息。

「克里恩!」

「櫻蘭主人,感情豈能這樣相讓?那位男士不管怎麼樣都沒有選擇誰不是?這場感情的根本就還沒有結果,可以讓嗎?還是說你們根本不當那位男士是人?請三思而後行,我的主人。」克里恩說完話服了服,退到一旁站好,「如果主人打算打一架,我會盡全力幫您的。」

這隻狗是笨蛋嘛!櫻蘭幾乎是不可思議的想著。

「……克里恩,這樣並不公平,而且羽茜已經昏倒了,也沒必要了,送她回保健室吧。」櫻蘭探了口氣,瞥過夕陽,心裡想著她再也不會想跟任何人來看這個幸福的夕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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